可即便如此,他仍然觉得呼吸不过来,手指控制不住地抠上柜子的内壁。
不知是因为呼吸困难还是因为其他,宋祁琛的耳旁忽然出现一男一女两人讲话的声音——
“王二蛋,你个没出息的东西,我叫你出去买个儿子,你买的这叫什么,长得倒白嫩,可惜是个哑巴,还是个聋子!这样的儿子你要我不要!”
“是当初卖我孩子的人说他会说话我才买回来的……”
“可现在呢?这一个月我都关他几回了,他还一声不吭,不是个哑巴是什么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好可是的,赶紧找机会把他卖出去!”
“玲姐他们都已经走了,我上哪儿找人把他卖了?”
“那玲姐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再来我们村子?”
“最迟也要等上半年的时间吧?”
“半年!我还要对着这个哑巴半年!我告诉你,没事就先把这哑巴关柜子里,吃的随意给点就行了,让他别老有事没事出来碍我的眼。”
“好了好了,我把他关好了还不行吗?最迟半年我就把他出手了……”
……
“不好了,哑巴跑了!”
“小兔崽子,都瘸着一条腿还敢给我逃,愣着干什么啊?追啊,两万块钱呢!”
……
一声又一声梦魇般的声音不住地在宋祁琛的耳畔响起,使得男人浑身上下颤抖得愈来愈剧烈,牙齿也在口腔内咯咯作响了起来。
没有人知道,宋祁琛幼年走失后,就立刻被人给拐卖了。
在去到南山孤儿院之前,他被一个偏远小山村里的一户人家买回去当儿子,可因为他一直不说话,就被那家人认定是个哑巴。气愤之下,日日将他锁在一个小小的柜子里,除了吃饭的时候会给他打开柜门,其余时间,眼前永远都只有一条小小的细缝儿。
他曾以为他会死在那儿,可是他逃出来了。
他曾以为他已经忘记了,毕竟现在的他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,连电梯都能坐了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
他又进了这样逼仄噩梦一般的小柜子里……
而现在就跟以前一样,没有人会来救他,没有人会发现他,没有人……
黑暗中,宋祁琛的睫毛轻颤了颤,开始缓缓闭合。
却在快要完全合拢之时,柜门蓦地被人从外打开。
一抹刺目的光亮顺着缝隙就落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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